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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每个人都有的无定的必然,向死亡走去是每个人都有的现在进行时。面对“生死”这一人生终极命题之时,中国传统社会讲究“慎终追远”,即慎重地办理父母丧事,虔诚地祭祀远代祖先。在这种“慎终追远,重殓厚葬”的丧葬理念之下,中国社会衍生出了复杂的殡葬习俗与不断规范的殡葬行业。
由于受到“轮回”“鬼魂”等带有宗教色彩的封建思想的影响,中国人自然而然地将对死者的安葬和生者的祸福联系起来,并对殡葬习俗抱有着极其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的复杂性在于,人们往往十分重视血缘关系网中的殡葬仪式,而对陌生人社会中的殡葬仪式避之不及。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对于主持殡葬仪式的殡葬师,人们往往存在一定的畏惧和歧视。自古以来,殡葬师这一职业都被认为是一种“肮脏工作”,其中的“肮脏”既指殡葬工作会沾染有形的“身体污秽”,也指殡葬工作带有从死亡和悲伤中获利的“道德污秽”。
虽然21世纪以来,中国主流媒体和网络自媒体开始陆续出现殡葬人的身影,一些视频拍客也产出了不少以消除外界偏见为目的的介绍殡葬行业的短片。同时,一些人本可以从事社会声望更高的工作,却出于各种理由进入了殡葬行业。然而,这些现象并非普遍,并不代表中国社会对殡葬从业者的歧视已经完全消除,殡葬师在中国依然是不受青睐的职业。
近年来,中国主流媒体和网络自媒体开始逐渐出现了一些殡葬师的报道,主要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个人宣传式报道
此类报道主要对殡葬业从业人员的专业奉献精神进行宣传式报道,虽然文章内容一般会涉及殡葬师的职业困境,但仅仅停留在新闻采访层面,缺少参与式观察和具有生活纹理的细节描写。《北京青年报》的《一位“00 后”女殡仪师的生死观》、《中国民政》期刊的《爱洒人生终点站——记峰峰矿区殡仪馆女子殡仪服务队》(作者:路栋梁)以及《都市时报》发表的《入殓师王健:予逝者尊严 给生者慰藉》都属于此类报道。
从属式报道
在这类报道中,报道对象的殡葬师身份通常依附于另外的身份而存在,殡葬师的职业困境与压力并不是报道的重心所在。比如《新京报》的《出狱后,他们做起了殡葬师》,报道对象的主身份为重刑刑释人员,殡葬师只是他们不得已而选择的一个职业,报道重心为关于刑满释放人员重归社会的路径探索。与此同时,电影《人生大事》《三悦有了新工作》的上映使得各大媒体关于殡葬师的报道热度达到新高峰,但此类报道大多是以对电影本身的解读和宣发为主,仍属于对殡葬师的从属式报道。《<人生大事>:无牵挂地告别,有牵挂地活着》《发现市井烟火中的闪光点,用电影致敬平凡人生》是此类报道的典型。
人物特稿
目前关于殡葬师的深度报道和人物特写类的稿件较少,在各大主流媒体的网站中只能找到寥寥几篇。《图片报道|殡仪学院的“00 后”准入殓师》《殡葬行业的年轻人:对抗恐惧期待尊重》《殡葬行业的年轻人:对抗恐惧期待尊重》以学习殡葬专业的在校学生为报道对象,通过文字描写和图片传播相结合的方式对“准殡葬师“们的专业学习和实习工作进行了报道。但因为报道对象的单一性,并不能完整刻画人员组成结构十分复杂的殡葬师群体画像。
新华网的《“90 后”殡葬礼仪师牛森:我们是“种星星的人”》以多媒体的形式来对一位年轻殡葬师的职业选择动机、工作内容、职业价值和个人生活进行报道,但囿于报道的篇幅较短,在内容的深度挖掘上有所不足。
总体而言,目前媒体界对于殡葬师的报道仍有不足,《中国日报》《新京报》《北京青年报》等主流媒体关于殡葬师的新闻稿件数量较少,同时,专注于殡葬领域的权威媒体《殡葬周刊》虽有一定报道量,但多聚焦于行业活动层面,在内容上缺乏对殡葬师群体职业压力与困境的深度挖掘,并且对民间殡葬行中殡葬师的关注度较低。而民间殡葬行的人员组成、运作模式更为多元,殡葬师们的职业选择动机和职业困境也更加复杂,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报道。另一方面,在当前的一些报道中,多是对殡葬职业价值和殡葬业发展前景的肯定,对于当前国内殡葬师所面临的职业困境着墨较少。
所以,笔者真诚的建议更多媒体特别是主流媒体能够通过观察和深度访谈,特别是加强对民间殡葬行中殡葬师的关注度,挖掘出殡葬师个体和殡葬业整体的困境,并尝试从影视传播、死亡教育和殡葬改革这三个角度提出一些帮助其摆脱当前真实困境的建议。